开源分析：伊朗导弹和无人机能力及扩散
摘要：中东地区局势日益紧张，伊朗拥有该地区最大的导弹武器库，这大大增强了伊朗自身的军事能力。此外，伊朗还通过向胡塞武装、真主党等非国家行为体提供武器影响着整个地区的局势。本文基于英国国际战略研究所于2021年4月发布的报告《开源分析：伊朗导弹和无人机能力及扩散》，将对伊朗的液体和固体燃料弹道导弹、运载火箭、巡航导弹和无人机等武器的发展情况进行概述。关键词：开源信息，弹道导弹，无人机，伊朗，巡航导弹
引言
在1980年至1988年的两伊战争期间，伊朗的城市遭受伊拉克的导弹袭击，但却没有能力采取反击措施，因此伊朗决心获取并自主生产导弹。自那之后，伊朗首次获得了“飞毛腿B”（Scud-B）导弹，并一直将弹道导弹视为其国防力量的关键。由于缺乏现代化的空军，伊朗将弹道导弹视为平衡力量的一种手段，同时也越来越重视对地攻击巡航导弹（LACM）和无人机（UAV）。
在中东地区，伊朗导弹武器库的规模最大，类型范围最多样化，这表明导弹系统是伊朗的优先事项。截至2021年，伊朗拥有6至8款液体燃料弹道导弹和多达12款固体燃料导弹，具体数量取决于如何计算不同型号的导弹系统。据估计，伊朗有多达100个公路机动发射装置用于短程弹道导弹（SRBM），可能有50个发射装置用于中程弹道导弹（MRBM），相关导弹数量远超1000枚。
一直以来，伊朗媒体会发布照片及视频，报道关于某些导弹飞行试验、卫星发射、推进装置地面测试和军事演习的内容。尽管无法确定其真实性，但这些照片与视频却揭示了有关伊朗武器系统、能力和雄心的大量信息。
伊朗发布的视频和照片为评估其弹道导弹及相关项目的技术优点和局限性提供了依据。要了解更具体的相关细节，除了评估伊朗方面发布的信息，还可以结合从外界独立获取的信息，例如通过商用卫星图像得到的信息，从测试中回收的导弹部件，在伊朗境外拦截到的伊朗货物，政府或私营信息中心公布的弹道或轨道数据，以及对曾帮助伊朗（和朝鲜）导弹计划的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倒戈者或导弹专家的采访。
下文将根据上述开源信息对伊朗的导弹和无人机能力进行梳理。
伊朗的液体燃料弹道导弹
截至2021年，伊朗所有的弹道导弹的射程都控制在2000公里以内，这一限制被认为是伊朗最高领袖阿亚图拉·阿里·哈梅内伊（Ayatollah Ali Khamenei）在综合考虑国际压力和自身战略需求之后所作出的规定，并且和伊朗过去十年里的导弹战略保持一致。在过去十年中，伊朗对导弹的使用从仅限于打击城市和其他高价值目标来惩罚潜在的攻击者，到现在也优先考虑提高导弹的精度，以打击潜在敌人的军事目标。精准的导弹可以让伊朗阻止敌对方进入其边境的领土，提高敌对方在其边境附近集结部队的成本，打击部署在海湾水域的船只，威慑敌对方的港口，打击机场以扰乱对美国和海湾阿拉伯国家的作战战略至关重要的出动架次率。2019年9月，沙特阿布盖格石油设施受到据称由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组织实施的袭击。伊朗导弹精度的提高和相对低成本的无人机的使用在此次袭击中得到充分体现，这也意味着伊朗的进攻选择增加，从而增强了其军事态势。
伊朗的几个液体燃料导弹系统中对精度的关注值得注意：
[*]“起义-1”（Qiam-1）导弹。该导弹是“流星-2”（Shahab-2）短程弹道导弹的改型，射程达800公里，携带500公斤可分离弹头，并采用地基导引增强系统（ground-based guidance augmentation）。伊朗将“起义-1”导弹运给胡塞武装组织，后者将其改名为“火山H-2”（Burkan-2H，另译“火山-2H”），并将其用于打击沙特。“起义-1”导弹进行升级后似乎配备了机动再入飞行器（MaRV）以进一步提高精度，一些分析师称这一升级版本为“起义-2”。2020年1月，“起义-2”导弹被伊朗用于袭击伊拉克阿萨德空军基地。
[*]“伊玛德”（Emad）导弹。“伊玛德”的射程据称为1800公里，其研发基于“流星-3”（Shahab-3）中程弹道导弹的远程改型——“卡德尔-1”（Ghadr-1）导弹。该导弹还配备了伊朗官员所说的分离机动再入飞行器，这表明伊朗为提高其中程导弹的准确性和杀伤力做出了努力。
伊朗的固体燃料弹道导弹
伊朗的固体燃料弹道导弹与液体燃料弹道导弹相比，具有一些内在的作战优势。例如，固体燃料导弹的发射准备时间只需要几分钟，而液体燃料导弹光是加注燃料就需要几个小时。相比之下，固体燃料弹道导弹反应时间更快，能更好地应对先发制人的攻击。另外，液体燃料需要大量燃料卡车随同导弹队伍到达发射地点，而固体燃料通常是预先装填在导弹中，无需燃料车跟行，因此从太空追踪固体燃料导弹也更加困难。
[*]“征服者”（Fateh）系列导弹是公路机动型的固体燃料短程弹道导弹，射程从大约300公里发展到据称的1400公里，并且通过引入末端制导提高了精度。“征服者”系列导弹还有一款反舰改型，名为“波斯湾”（Khalij Fars）。“征服者”的许多改型似乎共用同一种弹头。伊朗已经将制造部分“征服者”系列导弹系统的技术转让给叙利亚和一些非国家行为体。
“征服者”系列导弹还展示了伊朗在固体推进剂导弹方面取得的重要进展。如上所述，固体推进剂导弹的优势在于其发射准备时间要短得多。伊朗于2008年首次试射了“泥石”（Sajjil）导弹并且取得成功。“泥石”是一款两级固体推进剂中程弹道导弹，装备700公斤弹头时射程为2000公里。2011年之后近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关于“泥石”导弹的消息，但伊朗于2021年1月进行的一次军事演习中，再次发射了“泥石”（Sajjil）导弹。虽然“泥石”导弹的部署状态尚不清楚，但在达到传统标准的完全可靠能力之前，可能还需要对其进行进一步的飞行测试。
图1. “征服者”导弹系列演变
伊朗导弹发展的长期重点将集中在固体推进剂导弹上，固体推进剂导弹克服了液体推进剂导弹系统的操作和性能限制。在可预见的未来，伊朗也可能继续优先考虑提高精度，而不是将其导弹的射程扩大到2000公里以上。伊朗对导弹精度的强调以及向固体推进剂导弹的发展，在“征服者”短程弹道导弹系列中表现得最为明显。仅在过去的四年里，伊朗就推出了三款新的“征服者”改型导弹——“佐尔法加尔”（Zolfaghar）、“迪兹富勒”（Dezful）和“哈吉·卡西姆”（Haj Qasem），这表明了伊朗导弹的发展重点。
表1. 伊朗弹道导弹系统
运载火箭
伊朗声称，其航天计划完全是出于和平目的，将用于经济发展，并通过电信、地面测量和成像、天气预报和环境灾害监测等领域的先进科学技术促进商业发展。不过，伊朗发展航天的部分原因显然也是出于民族自豪感——伊朗是第九个使用本国系统成功将卫星送入轨道的国家，也是第六个将动物送入太空的国家。虽然伊朗最近恢复了对载人航天的兴趣，但伊朗航天计划目前的主要民用目标是地球同步卫星的运行。
尽管伊朗的“使者”（Safir）和“凤凰”（Simorgh）两款采用液体推进剂的运载火箭展示了适用于弹道导弹的技术和能力，但鉴于伊朗对发展民用太空技术的雄心，关于这两款火箭可能只是其发展洲际弹道导弹的掩护的说法被夸大了。不过，固体燃料运载火箭具有更强的场景适应性，不仅仅局限于其本身的用途。例如，伊朗航空工业组织（AIO）发言人艾哈迈德·候塞因（Ahmad Hosseini）声称，使用固体燃料的“佐利纳”（Zoljanah）火箭能够从移动发射器发射，这表明该火箭可能具有双重用途。候塞因补充说，未来的火箭型号将使用更轻的发动机外壳，具有更高比冲的推进剂，以及用于推力矢量控制的灵活喷嘴。这些技术还将有助于改变弹道导弹的用途来作为对冲策略的一部分，以使导弹射程超过2000公里的限制。
伊朗洲际弹道导弹的潜在发展途径
尽管伊朗官方宣称其并没有射程超过2000公里的导弹，但以下三种途径表明伊朗在寻求获得洲际弹道导弹（ICBM）：
1)根据2021年2月1日披露的信息，使用固体推进剂的“佐利纳”运载火箭没有优化用以携带弹头，但是该火箭的第一级直径为1.5米，推力为74公吨，远超过将卫星送入轨道所需的推力，这就意味着伊朗更接近能够发展固体燃料洲际弹道导弹的能力。
2)如果伊朗从朝鲜获得苏联RD-250液体燃料发动机，或还在库存中未使用的苏联时期发动机，其就可以开发射程达到12000公里的洲际弹道导弹，类似于朝鲜在2017年11月发射的“火星-15”（Hwasong）导弹。
3)据报道，伊朗在2005年从朝鲜获得苏联时期的R-27导弹发动机，并且将其用于发展“霍拉姆沙赫尔”中程弹道导弹。R-27导弹发动机可以为多级液体推进剂洲际弹道导弹提供基本构件。
巡航导弹和无人机
除了其主要的弹道导弹武器库，伊朗正在通过持续发展和引进武装无人机和对地攻击巡航导弹来扩大其远程对地攻击能力。与任何开源分析一样，关于伊朗无人机和对地攻击巡航导弹计划的推论和结论只能基于公开的材料。因此相关分析是不完全的，而且由于信息真实性无法确定，相关评估变得更加复杂。无人机型号数量庞大、跨越多个类别，不同型号的使用状态和性能通常不明确，一些无人机的名称偶尔也适用于其他军事系统，这使得分析伊朗无人机系统的挑战更加复杂。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无人机和对地攻击巡航导弹在伊朗军事装备中分别占据越来越大的份额，并且伊朗愿意向地区非国家合作伙伴提供其中一种或两种武器。有充分的理由假设，无论是类型和应用领域越来越广的无人机，还是类型和应用领域相对狭窄的对地攻击巡航导弹，伊朗都将继续进行研究和开发工作。
1. 巡航导弹
通过持续发展和引进武装无人机和对地攻击巡航导弹，伊朗正在扩大其在整个中东地区的打击能力。例如，2019年9月，射程700公里的“圣城-1”（Quds-1，美方称之为“351”）导弹被用来打击沙特阿美的胡莱斯油田设施。“圣城-2”（Quds-2）导弹的推出标志该系列导弹的射程扩大到约1000公里，并且很可能正要迎来射程达1500公里的新型号。
表2. 伊朗部分巡航导弹和无人机
2. 反舰巡航导弹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开始供应海鹰-1反舰导弹系统。之后，伊朗也部署了一系列短程、中程和远程反舰导弹。伊朗向真主党提供了射程为35公里的“纳斯尔”（Nasr）导弹和射程为120公里的“努尔”（Noor）导弹，之后又向胡塞武装提供了相关导弹。至2021年4月，伊朗所有的反舰导弹都是亚音速的。然而，有迹象表明，伊朗也一直在寻求获得或开发一种冲压喷气发动机，以提供超声速推进技术。可掠海飞行的超声速反舰导弹对于舰艇自卫来说将是一个更难对付的目标。
扩散活动
如同其弹道导弹一样，对地区行为体的支持已成为伊朗军事态势的主要支柱。伊朗的扩散活动主要集中于叙利亚政权以及加沙、伊拉克、黎巴嫩、叙利亚和也门的非国家行为体。尽管伊朗对其中一些行为体的支持可以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初，但直到最近20年，伊朗才开始向这些行为体提供更多的战略武器系统，包括重型火箭炮和弹道导弹及其生产技术。这种扩散活动在几个方面对伊朗有利：
[*]作为力量倍增器；
[*]作为伊朗威慑能力的延伸；
[*]作为实地测试武器系统和战术的一种方式；
[*]作为进行攻击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诿”实际攻击责任。
伊朗使用四种辅助策略向其非国家行为体盟友提供无人机、火箭炮和弹道导弹：直接转让、升级现有导弹和火箭、转移生产能力以及通过第三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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