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展开“穿越机军备竞赛”

天际线

自杀式FPV无人机可挂载多种弹药。

乌军士兵在前线阵地操作FPV无人机。

本报特约记者 魏 齐
俄乌冲突爆发后，双方大量使用“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又称FPV无人机、穿越机）改装的自杀式无人机。在使用过程中，双方不断提高FPV无人机的抗干扰能力、自主攻击能力以及打击范围，同时也在寻找一切可行的办法，防御对手使用这种无人机的打击行动。军事专家张学峰认为，目前俄乌双方正在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FPV无人机军备竞赛”，FPV攻防正在新的维度展开。
“自主攻击”是新趋势
《防务邮报》网站题为“乌克兰和俄罗斯竞相开发防干扰FPV无人机”的报道称，俄乌的无人机开发商正在竞相开发不受无线电干扰影响的FPV攻击无人机。乌方公开了乌克兰武装部队第60和第63机械化旅开发的一架此类无人机的视频。视频中，无人机锁定并命中了俄坦克。据称，这次打击是在“电子战系统积极压制的条件下进行的”。
美国“福布斯”网站对这种无人机进行了更为详细的报道。报道称，3月20日发布的一段视频展示了FPV无人机的自主攻击技术。在视频中，一架具有自动目标识别功能的FPV攻击无人机从远距离瞄准一辆俄罗斯坦克。即使在视频链接丢失后，无人机仍成功完成攻击。一架侦察无人机以第三人称视角记录了FPV命中的过程。在它命中俄坦克十秒钟后，坦克发生更猛烈的二次爆炸。报道称，这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技术。这次展示的系统似乎是半自动的，因为目标首先由操作人员识别和标定。但从半自动到全自动系统只有一小步，比如乌克兰的猎隼公司为大型轰炸机、无人机开发的技术，它可以自动发现、定位和识别目标，挑选出价值最高的目标。
报道称，在FPV无人机攻击的最后阶段，在与操作员的指令链路遭到干扰或中断后，无人机通过自动驾驶仪来保持原有航向。也有可能包括一种自动末段制导技术，将FPV自动引导到被锁定的目标上，大大提高了FPV无人机完成攻击的能力。但目前尚不清楚这种FPV无人机是否采用了上述的复杂技术。
实际上，俄方也在采取类似技术。福布斯网站报道称，自去年8月以来，俄罗斯一直在测试其“牛虻”无人机的“自寻的型号”。无人机专家塞缪尔·本德特向福布斯表示：“双方都在大力投资这种能力，并试图获得先发优势。”
无人机“母机”现身战场
除了提高自主攻击能力以外，俄乌双方还在努力采取措施提高无人机的打击距离和续航时间。俄罗斯提出的解决方案之一，就是使用具备通信中继功能的“无人机母机”。据美国“战区”网站报道，俄军正在使用一种新型无人机充当FPV无人机的母机，它可以将FPV无人机投送到远远超出原有航程的空域，而且这种无人机本身还充当地面控制人员和FPV无人机之间的通信中继节点，确保地面控制人员可以控制远距离的FPV无人机。文章认为，这是一种通过廉价方式绕过主要技术限制的新方法，“可能会对战场造成重大影响”。
中国军事专家张学峰4月1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FPV无人机的一大问题是自身航程相对较近，这受限于两个方面因素，一是控制系统的信号传输距离，另一个是FPV无人机的电池容量。如果通过增大FPV体积的方式来增大它的航程，会导致成本增加。而且增加遥控系统信号强度，也更容易被对方定位。目前双方都普遍使用打击对方控制设备、设施的方式来反无人机。鉴于此，FPV无人机通常只对前线目标和后方有限距离内的目标实施攻击。
据“战区”报道，俄罗斯的这型无人机，对于解除FPV无人机的相关限制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解决方案。这款无人机名为Pchelka，是一种能够垂直起降的汽油动力无人机，据说出现在乌东部前线附近，它的一大优势是可以从任何地方起降。它可能会飞到其作战半径的边缘并释放FPV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最大航程，攻击深入敌方领土的目标，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能力飞跃。通过这种无人机“母机”，还能获得更优化的控制信号中继解决方案，即使在复杂地形、城市地区飞行时也能保持更好的连接。另外，无人机“母机”平台也可以扮演某种监督者的角色，为FPV无人机发现目标、指示目标。
乌克兰方面也在通过提高FPV无人机的部件性能，延长FPV无人机的续航时间。据俄罗斯卫星新闻网3月31日报道，俄罗斯综合解决无人机问题中心的负责人德米特里·库兹亚金表示，俄罗斯专家在缴获的乌克兰FPV无人机中发现了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在火星计划中使用的电池。显然，乌克兰在盟友伙伴国的帮助下组装了一批FPV无人机，并安装了这样的电池，因为预计要在冬季强低温的情况下使用FPV无人机。他说，这种电池非常贵，通常不会用于简陋的设备上。
穿越机攻防战愈演愈烈
针对俄乌冲突中FPV无人机的攻防对抗，张学峰表示，乌克兰曾宣称计划在2024年制造约100万架FPV无人机，俄罗斯的FPV无人机产能会比乌克兰更大。从某种程度上讲，俄乌冲突正在从“炮兵战争”过渡到“无人机战争”。特别是双方大量使用的FPV无人机，让步兵有了自己的“微型轰炸机”。改装后的FPV无人机尽管简陋，但也产生了俄乌冲突中迄今为止最震撼的视频片段之一。而根据一些开源信息，在特定时间内，已确定的俄罗斯装备损失中，80%至90%是由乌克兰FPV和其他无人机造成的。FPV无人机已经成为一种对当前俄乌战场产生重大影响的武器。
张学峰表示，双方在使用FPV无人机过程中，相关战术、技术不断发展完善。比如，乌方最近的视频显示，其FPV无人机在攻击俄方坦克时，往往从后部进入，对炮塔后部和车体的连接部进行俯冲攻击。无论是炮塔后方，还是车体顶部的装甲，都是比较薄弱的，而对这里俯冲攻击，弹药的高温、高压、高速射流往往在穿透装甲后，可以直接命中位于底盘式装弹机上的弹药，导致弹药殉爆。如果内装大量高爆榴弹，其战斗部爆炸后威力巨大，往往导致炮塔飞离，整车全毁。而俄军部分坦克针对这种攻击的应对方式，就是在车体和炮塔后部架拦阻网，可以视为一种简易柔性装甲。为了应对FPV无人机，双方还广泛使用电子战手段以及各种形式的格栅装甲提高装甲车辆的防护能力。而电子干扰又导致了抗干扰无人机的出现。张学峰认为，俄乌正在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FPV无人机军备竞赛”，FPV攻防正在新的维度展开。伴随着FPV无人机性能的提升，反制手段也会逐步改进。而未来坦克的主动防护系统，也必须考虑针对类似FPV无人机进行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