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汽车」时代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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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翻译节选自《纽约客》近日文章【Are Flying Cars Finally Here?】，原文作者Gideon Lewis-Kraus。全文6399字，预计阅读时间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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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 have long been a symbol of a future that never came. Now a variety of companies are building them—or something close.”

他们曾被视作天方夜谭，如今大量的公司正在将它变为现实。

一辆飞行汽车飞过风车和山丘的风景。到 2030 年，客户将可以使用自动驾驶电动空中出租车，在邻近的“垂直机场”之间行驶。一家公司承诺以拼车价格从曼哈顿到机场仅需 7 分钟。

“我的飞行汽车在哪里？”

大约十多年前，创始人基金（一家由企业家、投资者和政治牛虻Peter Thiel经营的风险投资机构）发布了一份名为“未来发生了什么？”的公告。作为一篇投资相关的论文，它并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它推动了生物技术、能源和互联网的发展，被认为是明智的选择——但它被认为是一篇精神论文。

Peter Thiel因早期对 Facebook 的投资而闻名，但他认为国家已经变得行动缓慢。我们可能一直在尝试改造附近的行星或超越死亡。相反，我们只是在发布app。他的言论属于作家 F. T. Marinetti在 1909 年《未来主义宣言》中的风格，该宣言提议将意大利垂死的博物馆文化夷为平地，转而支持对速度和钢铁的机器崇拜：“我们将见证半人马的诞生，我们很快就会看到第一批天使飞翔！我们必须打破生命之门来测试门闩和挂锁！让我们去！这是地球上的第一个日出！” Thiel不是诗人，他的观点更为有力：“我们想要飞行汽车，但我们得到了 140 个字符。”

“我的飞行汽车在哪里？”很快就成为硅谷及其他地区的流行文化。对于Peter Thiel来说，罪魁祸首是显而易见的：监管机构。在一场有争议的辩论中，他告诉时任谷歌执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施密特“作为谷歌的宣传部长，做得非常出色”，但该公司已经屈服于谨慎的精神。“我们基本上已经禁止一切与物质世界有关的事情，而你唯一被允许做的事情就是在比特世界里，”他说。

经济学家泰勒·考恩（Tyler Cowen）在他的著作《大停滞》中提出了更为中立的评估，他写道，或许“唾手可得的果实已经大部分被采摘了”。这些忿忿不平找到了令人惊讶的盟友。已故人类学家大卫·格雷伯（David Graeber）当时并不知道Thiel是谁，他写道：“一个秘密的问题盘旋在我们的头顶，一种失望感，一种违背了我们小时候被给予的关于成人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承诺。”

问题是啥？简而言之，飞行汽车在哪里？力场、牵引光束、传送舱、反重力雪橇、长生不老药、火星殖民地都在哪里？”格雷伯指责官僚主义的风险规避和那些只关心短期资本主义激励的企业。到了 2020 年，当投资者马克·安德森 (Marc Andreessen) 在他的一次例行长篇大论中抱怨我们仍然没有飞行汽车时，感觉几乎变为了一种责任。

eVTOL，发音为“ee-vee-tall”

创始人基金宣言发表三个月后，一位名叫马库斯·朗格 (Marcus Leng) 的加拿大发明家邀请他的邻居和几个朋友来到他位于安大略湖以北的乡村庄园。Leng五十岁出头，头发花白。他指挥客人将他们的汽车停成一排，并躲在他们后面。

他戴上头盔，登上了他在地下室建造的一个设备。它有一个狭窄的单座底盘和两个固定翼，一前一后，每个固定翼有四个小螺旋桨。它既光滑又笨拙，就像一只小逆戟鲸被拴在两辆扫雪机上一样。由于缺乏更好的比较，观察者将其描述为看起来像不明飞行物，朗格将其称为黑蝇（BlackFly）。

Leng从十几岁起就开始飞行，他一直梦想着拥有“完美的飞机”——一种“不需要飞行员执照，可以在任何地方起飞或降落的飞机”。他密切关注了过去的设计，但怀疑它们的推进系统太重、太复杂、反应太迟钝。不过前几年，他发现全尺寸遥控飞机突然变得非常好，有足够的动力悬停，可以精确控制。然而，把一个人放进去却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他最近告诉我，“原来的版本根本没有内置冗余，任何单点故障都会导致彻底故障。这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安全的。”在他的演示中，BlackFly 的螺旋桨开始运转，发出呜呜声，然后发出咕噜声，然后它就在离地面约一米的地方悬停。他向前倾身，朝着客人的方向。他原以为他会像滑雪者一样转向滑行停止。然而，当他开始转弯时，一只机翼的边缘挂在了草坪上。“我想，这不会有好结果，”他说。但飞船保持稳定，在三十英尺深的草地上挖了一个凹坑，然后停下来。整个旅程持续了大约二十秒。据人们所知，这是首次使用“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evtol，发音为“ee-vee-tall”）进行载人飞行。

如今，“先进空中交通（advanced air mobility）”行业已有四百多家初创公司。这一概念涵盖了从实际的飞行汽车到外观更传统的飞机的所有内容，但它通常指的是电动飞行器。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飞行器更像是直升机-飞机混合物，而不是汽车，而且它们不能在道路上行驶；它们或许更适合被描述为电动飞行器，具有悬停能力和汽车的点对点灵活性。有些是单座玩具：瑞典公司 Jetson One 开发了一种飞行器，看起来像一个空气动力学的小笼子，手柄像卢克·天行者的 X 翼。还有一些可以自主飞行的：中国公司亿航一直在测试采用四轴飞行器设计的自动客运无人机。它将是第一个广泛应用的空中出租车——最初有飞行员，后续没有飞行员——它将在邻近的“垂直起降机场”之间运送乘客。

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博士后马修·克拉克表示：“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将在两年内获得认证，并在两三年后进行飞行。” 2028 年洛杉矶夏季奥运会可能会通过空中的方式将运动员从运动员村运送到体育场。普通平民，或者至少是其中勇敢的人，可以在近10年左右获得此类服务。一家公司承诺从曼哈顿到机场仅需 7 分钟，并希望在安检范围内降落；飞行汽车的单座运营价格最终将与网约车竞争。支持们想象即将会有一种廉价、可持续的空中交通系统——嗡嗡作响的车辆在头顶上交织。

Leng的公司现在名为 Pivotal，位于帕洛阿尔托沼泽末端的几座不起眼的建筑中，坐落于谷歌和美国宇航局研究中心的后方。该公司最近开始向硬核客户销售 BlackFly。它的占地面积相当于大型卡车，但重量不到三百五十磅。今年一月，Pivotal 首席运营官克里斯蒂娜·门顿 (Kristina Menton) 欢迎我参观公司的培训中心，这是一所面向潜在客户的微型飞行学校。门厅里有飞机在太平洋海岸线上飞行的 CGI 全景图，还有一个巨大的陈列室，里面有一辆展示飞机、一间教室和最重要的模拟器室。

早期担任试飞员的芒顿告诉我，“之前的情况很可怕，你为了三十秒的飞行进行了数月的训练，并有十五个人为你提供各种支持。现在我们只想让更多人乘坐飞机。”她补充道，“每个人第一次飞行结束时，都是一样的表情，那就是纯粹的飞行乐趣。”



一架BlackFly飞机正在组装

Pivotal 的飞机是根据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针对“超轻型飞机”的特殊规定获得许可的，这是对现实的让步，即政府也无法合理地阻止您将割草机发动机固定在风筝上并在您的后院进行巡回表演。超轻型飞行员无需遵守任何培训要求。然而，Pivotal 团队意识到，仅仅一次事故就可能对公司的发展轨迹造成重大影响，所有潜在客户预计都将在其培训中心完成为期两周的课程。

拉里·佩奇的空中部队

大约十五年前，很多人同时注意到一些相关技术已经赶上来了。2010 年，谷歌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 (Larry Page) 邀请德国工程师塞巴斯蒂安·特龙 (Sebastian Thrun) 共进晚餐。Thrun 负责运营 Google X（该公司的 Skunk Works），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自动驾驶汽车开发商之一。佩奇制作了一份计算表格，特龙将其描述为“类似于埃隆用来论证特斯拉正确性的计算表格”。

电池变得更好、更轻，电力推进系统也变得更加强大；新传感器提高了自主能力。佩奇的计算表明，有新的、可行方法可以升空并停留。“我们认为这甚至可能使自动驾驶汽车失效，因为在所有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你宁愿坐飞机也不愿开车，”特龙说。他们认为这对谷歌来说太过实验性——自动驾驶汽车是一回事，但飞行汽车呢？“拉里说，‘好吧，我自己来做。’ ”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佩奇秘密资助了多家公司，其中包括一家名为 Zee.Aero 的公司和另一家由 Thrun 运营的名为 Kittyhawk 的公司，这些公司的功能类似于分布式研发中心。他最初的想法是建造一台可以在停车位起飞和降落的自动驾驶飞行器。他拥有多架公务机，但去机场的旅程大概仍然很烦人。

前五年，他将自己的一亿多美元资金投入到一家公司。佩奇最初在一个设计机库上方保留了一套公寓，但从未提及他的名字；他被称为格斯（Gus），意为“楼上的那个人”。团队在采购电池方面遇到了困难，因此佩奇购买了十辆摩托车，并从摩托车上拆卸电池。一些工程师无法进入风洞，因此他们将原型放在前往南加州的裸露火车车厢上。这是一个有点疯狂的场景。

有一次，一组工程师全身心投入到 Red Bull Flugtag 比赛中，在这项比赛中，参赛者从码头上滑跃起飞，并尽可能保持滑翔状态。（该团队利用飞行器的机翼设计创造了一项记录，至今仍保持着）到 2014 年，该团队的概念验证飞行器已成功完成了 200 多次试飞。消息开始传开，planespotters在机库外潜伏，试图一睹佩奇的神秘机器的风采。

Red Bull Flugtag 比赛

很快，这些成功的尝试就催生了整个行业。空中客车公司花了四年时间开发 eVTOL 原型机。一家德国公司为一艘后来被传言无法使用的飞船筹集了巨额资金。斯托尔斯霍尔将飞行器的突然蓬勃发展归因于无人机技术在日常生活中的盛行，以及人们对技术更加乐观的情绪：“整个时代精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人们开始说，‘为什么不这样做？我们不再登陆月球了吗？

佩奇将赌注分散到各处。Leng 首飞三年后，Pivotal 获得了佩奇的投资并搬到了硅谷。2022 年，一位名叫肯·卡克林 (Ken Karklin) 的前无人机高管出任首席执行官，他告诉我当他上任时，他接到了《连线》前编辑、后来担任 Kittyhawk 首席技术官克里斯·安德森 (Chris Anderson) 的电话，他说：“欢迎加入拉里·佩奇的空中部队。”

短期内没有人可以自己从曼哈顿飞回家。一方面，我们还没有地面基础设施。例如，特龙认为降落在屋顶上会很痛苦， “你需要合适的屋顶和合适的围栏，这样孩子们就不会掉下来，”他说。“对我来说，这听起来非常昂贵。”监管机构也会认为你很可笑。在城市交通环境中运行标准的非实验飞机已经涉及多层官僚机构：来自监管空域的美国联邦航空局和监管地面的市政当局。市政规则可能会非常严格。

直到最近，旧金山还禁止几乎所有直升机在城市范围内降落。Wisk（佩奇的公司之一）的首席设计师 Uri Tzarnotzky 告诉我，“现实情况是，人们真的不希望每个人都能飞行。如果您查看 YouTube 视频的评论部分，您会发现其中夹杂着邻避主义和“您见过人们如何开车吗？”这样的反问 。

BlackFly 不能在受控空域（机场附近或特定高度以上）或拥挤区域飞行，也不能用于商业活动。甚至在大风或小毛毛雨中也无法飞行。目前，其电池的最长飞行时间约为二十五分钟，但电池寿命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可控的降落同样需要动力。该公司最新型号的售价约为二十万美元。Pivotal 首席执行官卡克林 (Karklin) 在谈到他的客户时表示，“如果要我概括的话，他们都是五十多岁的白人，男性。” Bushby 预计 Pivotal 的客户群将代表“拥有大量不受控制的空域的有钱人”。

另辟蹊径的Beta

尽管美国先进的空中交通主要集中在硅谷，但行业默认的规律似乎是“缓慢行动，不破坏任何东西”。未来的空中交通有多种实现方式，一家名为 Beta Technologies 的公司决定首先关注货运物流和军事应用，在这些领域，无需建造额外的设施或说服乘客即可改进 evtol 操作和运营。

一月份寒冷阴天的一天，我在佛蒙特州南伯灵顿一个经过翻修的机库内的公司研发中心见到了 Beta 的首席执行官凯尔·克拉克 (Kyle Clark)。克拉克身材高大、好动、身材瘦长——他称自己为“瘦长的混蛋”——无名指上带有纹身。美国联邦航空局要求飞机可以容纳乘客的身材：从第五百分位的女性到第九十五百分位的男性。但Beta为了装下克拉克将上限提升到了第九十九百分位。

“如今我们在一个二维世界中生活，”克拉克告诉我。“即使是在三万两千英尺高度飞行三千英里的商业航班，无论出于何种意图和目的，都在一个平面上。我们将会为您的目的地和出行方式增加一个全新的维度，这整件事怎能不令人着迷呢？”

2017 年，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的创始人 Martine Rothblatt 告诉 Clark，她需要一种环保、经济高效的方式在医疗机构之间转移器官。他赶到伯灵顿机场并租用一间办公室，不久之后机场租给他一个废弃的机库，里面存放着除雪设备。他的团队当时由八人组成，必须发明和制造自己的零件。

克拉克的个性如此强大，他和他的团队在十个月内完成了 evtol 原型。在首轮融资中，该公司筹集了三亿六千八百万美元。“我每天都会说，有两件事会让我们破产——资金用完和我们的飞机上有人丧生，”克拉克说。“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Beta 现在拥有 600 多名员工，其中大多数人似乎都看起来跟专业不搭边。该公司的一名飞行员，带着我驾驶飞机跟拍，他以前是当地的披萨外卖员，兼职担任飞行教练。从一开始，克拉克就希望他的工程师知道如何飞行——“如果你会驾驶飞机，你所设计的起落架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聘请了一名退役战斗机飞行员作为内部讲师。这个决定是精明的，也是出于激励的考虑。“当人们爱上飞行并热爱飞行时，这将会比任何福利或奖金都更能激励他们，”他说。

克拉克告诉我，他最近还与美国空军签订了一份价值高达一亿美元的合同。电动飞行器可以减少前线对燃料供应的依赖。五角大楼最近一年仅在燃料上的花费就超过一百亿美元。一项研究发现，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伤亡人数中有一半以上是在燃料或水的运输过程中发生的，而不是实际战斗中造成的。一位国民警卫队军官为我描绘了一个愿景，电动飞行器可以在偏远岛屿上用太阳能电池板“补能”；垂直起降可用于向没有飞机跑道的偏远地区运送物资。军方最近在模拟伤亡人员疏散中测试了 Beta 的飞行器，发现 1600 美元的燃料可以用 5 美元的电力代替。

人们在等待“天方夜谭”的实现

空中出租车的想法是这样的：您通过app预订行程，然后漫步几个街区即可到达最近的垂直起降场（暂时会是直升机停机坪，市政当局或承包商会建设新的基础设施）；你把包放在“行李箱”里，爬上车把安全带系在膝盖上；电动飞机盘旋上升，转换为向前飞行，并沿着一条既定的空中走廊加入其他飞行器的快速行列，该空中走廊可能与下方的高速公路平行。它们几乎肯定会首先用于前往机场的交通或当地旅游——例如到达近海岛屿。如果这听起来像是直升机的“平民化”，那么事实确实如此。

“其中很多都将集中在洛杉矶是有原因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研究交通的教授大卫·金告诉我。“科比·布莱恩特乘坐直升机出行的原因是因为他很富有，但洛杉矶相当高比例的富人已经乘坐直升机出行的另一个原因是，直到十年前，那里的所有摩天大楼都必须是平顶的，作为直升机停机坪。”

根据德勤的一份报告，空中出租车服务的速度将是现有地面交通的三到五倍。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能会释放专门用于修复道路和桥梁的资源，以支持这些飞行汽车在头顶飞过。

尽管这一愿景具有电影《银翼杀手》一般的吸引力，但著名投资者赛勒斯·西加里 (Cyrus Sigari) 告诉我，“郊区和农村的使用案例比城市内的飞行出租车更贴近场景、更容易解决”。理论上，住在斯克兰顿或宾厄姆顿可以在半小时内到达纽约市。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教授戴维·金 (David King) 指出，“如果飞行汽车的成本足够低，可以让你可以住在距离工作地点九十到一百英里的地方，那么空中出租车路线可以帮助振兴一些偏远地区的经济。”

工程博士后马修·克拉克告诉我，作为一个来自少数族裔背景的人，他往往对花俏的的技术解决方案持怀疑态度，但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些真实的东西。“我和斯托克顿的保安谈过，他们每天花很多钱在上下班的油费上，实际上他们可以从斯托克顿机场乘坐短途航班飞往帕洛阿尔托机场。这样就可以在早上7点起床，而不是凌晨4点”。

eVTOL的声音可能不像直升机那么大，但它们确实很吵。工程师们认为这个问题最终可以得到改善。但是如果不能改善，没有人会对环境中持续不断的蚊子嗡嗡声感到满意。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大规模的运营。在新冠流行之前，每天约有四十万人跨过哈德逊河进入曼哈顿。空中通勤需要数以万计的eVTOL按定期、可靠的时间表运行，并保证安全。戴维·金告诉我，“突然间你就会想，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建造一列火车呢？”。

大多数负责任的城市规划者认为公共交通是一个政治问题，而不是技术问题。改善城市交通的工具——火车、有轨电车、自行车、人行道——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业内几乎每个人都认为个人飞行器最终将会到来——也许二十年，也许五十年。如果它真的到来了，那将是通过一系列渐进的变化——在普通人看来，这种变化就像停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