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闯无人区：“低空经济”成热词，为何“可计算空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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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EA研究院认为，低空空域有比地面交通更高维度、更丰富多样的产业和应用前景，更有实现超万亿级的产业规模的可能。应加速低空空域从自然资源转化为经济资源，从“可通达”到“可计算”再到“可运营”。

沈向洋发布由IDEA研究院编制的《低空经济发展白皮书——深圳方案》。 图片来源：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研究院

“如果我们回过头看整个人类简史，其实就是一部‘勇闯无人区’的历史：从人类先祖走出非洲大陆，到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到美国的西部开发，到深圳的创立，甚至最近火热的太空旅行，都是在探寻‘无人区’。”11月22日，粤港澳大湾区数字经济研究院 （IDEA研究院）创院理事长沈向洋在深圳2022 IDEA大会上说，“今天推开我们的窗户，其实窗外这片低空就是离我们最近的‘无人区’。”

在大会上，沈向洋发布由IDEA研究院编制的《低空经济发展白皮书——深圳方案》（以下简称《白皮书》），提出将低空空域从自然资源转变为经济资源的理念，并指出应从“可通达空域”转变为“可计算空域”，进而成为“可运营空域”的数字化实现路径。IDEA研究院认为，低空空域有比地面交通更高维度、更丰富多样的产业和应用前景，更有实现超万亿级的产业规模的可能。

《白皮书》发布的背景是，“低空经济”正在成为热词，仅在这个月内，就有多地开始行动。11月23日，上海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主任吴金城称，上海将研制载人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探索空中交通新模式。11月21日，2022中国（南京）低空智联网与无人机应用融合创新高峰论坛举办。11月1日，重庆首条固定翼飞机“低空旅游”航线在两江新区开通。

什么是“低空经济”？

低空通常指距正下方地平面垂直距离在1000米以内的空域，根据不同地区特点和实际需要可延伸至3000米以内的空域。低空经济以低空空域为依托，以各种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航空器的低空飞行活动为牵引，辐射带动相关领域融合发展，广泛体现于各类产业形态之中。

2021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提出“发展交通运输平台经济、枢纽经济、通道经济、低空经济”，首次将“低空经济”概念写入国家规划。

上述《白皮书》指出，低空空域不仅是承载低空飞行的物理空间，未来更应成为实现新型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生产要素。结合技术研发驱动、产业链建设完善，以及政府一系列政策推动，低空经济领域将有望催生包括低空制造、低空飞行、低空保障和综合服务等在内的超万亿级产业集群。

从电动垂直起降（eVTOL，Electric Vertical Takeoff and Landing的缩写）飞行器，到美团、顺丰等公司使用无人机对低空物流的探索，一个“低空经济圈”正在逐步成型。数据显示，2021年，深圳无人机产业年产值已近600亿元。

“现在几家公司的商业化都在0.5到1.0之间，努力往1.0前进。”美团副总裁兼无人机业务部负责人毛一年在IDEA大会论坛上说道，要实现真正的商业化，一个重要的条件即数字化基础设施。

无人机需要信息数据的实时传输，精准且不能中断。要实现这一点，每一个起降线路根据覆盖的半径需要信号发射器。在目前没有一个共同的数字化基础设施条件下，研发技术的工程师们有时候需要自己扛着信号发射器，到某个地方架设，同时要沿途测试确保没有干扰源。

这也是顺丰集团丰翼科技董事⻓冯黎的经历，“我们开通一条航线，比如一架⻜机每次载20公斤的货物往返，一个⻜手控制就可以，但前期筹备这条航线需要很多人做很多相关配套工作。这既推高了成本，同时使用效率不高。”

政府需要基于数据做出决策

《白皮书》提出，低空经济的发展需要各界共同推动，开展空域确权与可计算空域的前沿经济与技术领域的理论研究，建设数字化的低空智能融合基础设施，启动多场景的产业化应用试点，推进多种技术深度融合、自主可控、世界领先。

相较于高空飞行成熟的空域管理和商业运营，低空飞行刚刚起步，管理几乎还是空白，缺乏有效的技术手段，也缺少合适的基础设施协助监管部门精准管控、赋能运营企业创新应用。

“空域是公共设施，必须由政府主导建设，最终的解决方案可能是通过对整个地面基础设施统一建设，包括感知和数字通讯基础设施、起降基础设施，让大家共享。”IDEA研究院低空经济研究中心负责人李世鹏说。

目前深圳已出台相关政策规划支持引导产业发展。其中，《深圳市推进新型信息基础设施建设行动计划（2022-2025年）》《深圳市综合交通“十四五”规划》明确了建设低空民用无人机联网系统、打造无人机城市低空物流运营中心和调度监管平台、构建城市低空物流网络、推动无人机在智慧城市物流创新应用等目标任务。

IDEA研究院目前的思路是开发智能融合低空系统（SILAS，Smart Integrated Lower Airspace System），开展分阶段规划，设计低空经济的产业和技术发展路线。SILAS的目标是建立数字化的低空运行环境，实现空域设计和航路规划，提升低空运行的数字化水平，推动管理与服务的端到端数字化建设。

李世鹏认为，需要为政府和监管部门提供可见的数据，让他们基于数据做出决策。SILAS正是为了提供连接各个参与方的可见可感、可被管理、可被计算的数字系统，协助监管部门精准管控。

“我们要通过技术手段把一个低空空域首先变成可计算空域，只有做到可计算了，才可以度量，才可以确权，才可以进行估值。”李世鹏11月23日在IDEA大会“低空经济：数字经济新大陆”论坛上说。

在技术方面，低空活动的核心挑战将是支撑以“异构、高密度、高频次、高复杂性”为属性特征的大容量融合飞行。具体而言，异构指融合不同种类、功能、性能的飞行器，高密度即兼容数倍的飞行密度和高频次的起降架次，并面对极为复杂的飞行、地面和信息环境。

多地“低空经济”趋热

就在上述《白皮书》发布的第二天，上海市政府就近期印发的《上海打造未来产业创新高地发展壮大未来产业集群行动方案》举行新闻发布会。《方案》中写道，未来将在浦东、杨浦、闵行、金山、松江、青浦、崇明等区域，打造未来空间产业集群。推动空天利用，突破倾转旋翼、复合翼、智能飞行等技术，研制载人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探索空中交通新模式。

近年来，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开发吸引了包括航空航天企业、汽车行业、运输行业、政府、军方以及学术界的广泛关注。未来的潜在应用涉及城市客运（UAM）、区域客运（RAM）、货运、个人飞行器、紧急医疗服务等多种场景模式。

11月21日，南京也举办了2022中国（南京）低空智联网与无人机应用融合创新高峰论坛，浦口高新区与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气象科学技术研究院、江苏网织空天科技有限公司等6家单位签订了低空智联应用场景合作协议，与江苏泰赋星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江苏域盾成鹫科技装备制造有限公司等6家单位签订了产业项目协议，江苏省无人机产业技术标准委员会和南京民用无人驾驶航空运行管理中心正式揭牌。

南京浦口区自2020年获批江苏省唯一的民用无人驾驶航空试验区，目前已布局长江巡检、长江物流、海事监测等多个无人机重点应用场景。全区已集聚相关企业近40家，涵盖研发设计、运营服务、行业应用等多个环节，逐步形成上下游紧密成链的生态系统。

而在重庆，11月1日，随着两架固定翼飞机在龙兴通用机场腾空而起，重庆开通了首条固定翼飞机“低空旅游”航线，填补了重庆市轻型固定翼飞机市场空白。